Stubborn man

叫rojo
珍惜生命,远离假船

【Jaydick】午夜飞行 1

Summary: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

Note:没啥特别的,单纯谈个恋爱,混个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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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霍格沃茨的阴天持续了整个十月,大多数人依旧保持着不必要的兴奋。早饭的时候,一只漆黑的猫头鹰冲进大厅,朝杰森·陶德扔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信带着哥谭雨水的腐朽味,敲着红印。水漾开了麻瓜颜料,看起来血迹斑斑,好似一场毫无征兆的不详。流言蜚语是悬在空中的虱子,不经意的目光们打量着他,短暂地。长桌那头,迪克·格雷森目光擦过他,纸一样锋利又轻飘飘,随后又离开了。他抬起头,迪克的眼神在打转,有几次他们目光汇聚到一块儿,但始终无法交流。迪克投入另一场热切的对话中,仿佛从未来过。杰森哑然,竟觉得脸被那纸刮伤,感到懊恼。凯尔·雷纳看了看他,说:“你的猫头鹰可真是准时。”


他没说话,看了看那封软趴趴、湿淋淋的信,它像一只迫降的战斗机,坠毁在一桌的南瓜汁和点心小山里。一架单薄的白骨。


“或许陶德先生还可以将他的猫头鹰训练地更好一些,”校长向他微微颔首,“好了,各位,让我们回到你们期待已久的话题上。”四张长桌又恢复了嘈杂。这个九月颇有节日氛围,所有人都被盛宴的喜悦笼罩着。他没再打量那封信,把它收进了自己的袍子里。欢呼和口哨与他无关,他的脑子里满是哥谭泥水溅起的声响,一个漫长的雨季降临,即使回到了霍格沃茨,那些滴答声依旧对他穷追不舍,深入骨髓。


“现在,让我们欢迎来自德国的老朋友们!”校长敲了敲魔杖,沉重的木门打开。杰森瞥了眼人群,看到阿尔忒弥斯。她比上次见面更高了,脸上仍旧燃烧着不羁,临近成年,家族的特征在她身上愈加显现出来,火红的头发,暗绿的眼睛,还有那战士才拥有的高傲的下颚。她像一只真正的狮子了。他们在哥谭街道相遇那天,她浑身湿透,身披被火烧过的斗篷,用魔杖指着他的喉咙,说:你休想让我回去。那是夏日的最后几天,暴雨后的傍晚,天空如浑浊洪水,树影低低地压着大地,有什么事情正预谋着发生。母亲的房门虚掩着,呻吟和肉体拍打的声音同蝉叫融合,她和她的新男人在床上说些粗鄙的话,她时而高亢,时而低落。杰森·陶德揣着她给的钱,替她买了酒水和劳拉西畔,看着最后剩下的零钱,他去买了最便宜的洗衣液。在夏日终结的拐角,他遇到了出逃的阿尔忒弥斯。“你在做什么?”他问。


“找自由,”她耸了耸肩,“你又在做什么?”


他在做什么?他拎着褪色的购物袋,里面是一盒给母亲的劳拉西畔和一袋廉价洗衣液,他就在做这些。如今,他似乎仍在做同样的事。瞧见阿尔忒弥斯走在队伍里,他似乎看见了她身覆狮子的皮毛,风尘仆仆,沾满沙漠尘埃和草原风的轨迹。


典礼结束后,雨停了。他和凯尔、唐娜挤在人群中,慢慢挤向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凯尔脱下长袍,白色的衬衫上有一滴红色的油彩。他们站在人流中有一会儿,彼此沉默不语。低年级学生与他们擦肩而过,谈论星期天的霍格沃德村和下周的魁地奇比赛,这个赛季格兰芬多绩点低落,连续输给斯莱特林两次。凯尔几次想开口,均以失败告终。或许是连续数周的阴雨,使一切气氛变得粘稠,言语像蜘蛛网一样沉默地呆在角落。迪克·格雷森淹没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或者今天不要见面了,他想。


凯尔最后说:“你可以和我们谈谈。”


“不是什么大事。”他神情淡然,挥手离开。凯尔·雷纳站在人流中,望着他的背影扎入人体海洋中,逐渐消失。


十月,整个城堡浸没在灰色的层云和无数雨滴里。夜晚,闪电常常劈亮整条长廊,在石头雕像上留下银色的痕迹。格兰芬多高塔被笼罩在闪电和雷声里,学生们给窗户施无数个静音咒,早早地上床睡觉。凯尔时常晚归,并从不告诉他原因,他也从来不问,他们之间保有平衡的秘密,就像凯尔从来不问他夜间的梦醒。只要凯尔不在,他从不施静音咒。今夜,闪电苍白的光束抽打他污迹点点的窗户,伴随雨点落入远方深秋的森林。在这样的夜晚,他拉开窗户,跳入千万根细细的白条中,张开双臂跃下格兰芬多的高塔。他唤来扫帚,劈风俯冲,在城堡上方盘旋了一圈便逃离。他在晦暗的夜空中飞翔,黑夜茫茫,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几小时后,他跳进窗户时天边近乎泛蓝,凯尔在床上安静地睡着。风不断拍打着窗户,发出怪声,窗前的地板落满雨水。他浑身湿透,关上了窗。凯尔依旧给他留了窗。


隔天,阿尔忒弥斯站在格兰芬多塔楼前要求见他,在门口闲逛的罗伊·哈珀替她开了门。罗伊去塔楼上叫他,笑嘻嘻地和他勾肩搭背,下了楼。“某种程度上你们很像,但她绝对不会喜欢你。”他冷漠地拍掉罗伊的手,夹上书和笔就准备离开。


罗伊耸了耸肩,手插口袋,掏出一根烟。他打了个响指,烟头便燃烧起来。他挑了挑眉,但并没有发表意见。他们沿着古老的石阶一路向下,风大力抽打着盘旋的窗户,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他们,他和罗伊站在一扇开着的窗户旁分享了第一支烟,也不记得是哪扇窗了,塔楼旋转的楼梯似乎总是漫无尽头,于是阴霾的窗外就成了他时常眺望的愿景。就是在某一年夏天,他偷走了母亲的男人的烟盒,将所有满的空的酒瓶丢进家门口的臭水沟里,在雨夜登上骑士巴士,提前回到了霍格沃茨。那天晚上哥谭大雨倾盆,好似要把街道所有的灰尘都冲刷洗净,把这所城市的肮脏全部带走,他忘了给箱子施防水咒,到达之后才发现衣服和书全都浸在了水里。八月上旬,城堡里鲜少有学生,格兰芬多的塔楼安安静静,沉默的螺旋楼梯又成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那是三年级,他还不会念干燥咒,也不愿意有求于人。他浑身湿透地坐在某一阶台阶上,窗外风雨交加,偶有闪电加入狂欢。那包烟沉沉地坠在他的外套口袋里,他把它掏出来,抽出一根焉巴巴的来,望着出了神。罗伊·哈珀是在不知不觉出现的,穿着双泥泞的球鞋。“这不是迪克的击球手嘛,”他笑嘻嘻地插着夹克,杰森看到他的毛边牛仔裤上沾满了泥点,“介意分我一根?”


他们坐在某一阶台阶旁,窗户巨大的影子投射在他们身上,如同展翅的乌鸦。罗伊·哈珀大概是在那时染上了烟瘾,他也跟着抽了一阵,只不过一个学期后就戒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支烟的味道?”他突然说道,陷入了一种怀旧,过去如同一个陈旧的木箱。罗伊吐出烟圈,说:“当然记得,劣质,呛人,味道淡得像马尿,”他把烟别在耳朵后,“但我仍旧记得它。”


楼梯盘旋依旧,他们并肩走在狭窄的通道里,偶有低年级学生打闹奔跑的声音传来,墙的那头,有人在私语。迪克·格雷森出现在楼梯下,气喘吁吁,还穿着魁地奇球服。他看见罗伊的烟,脸上显露出不安之情。罗伊双手举头顶,嬉皮笑脸地掐了烟,说:“啊噢,可不能再让我们的级长看见了。”


迪克总是流很多汗,他突然意识到。空气中弥漫着迪克的味道,就和九月瓢泼大雨的午后一样,在格兰芬多的更衣室,他能清晰地记起迪克唇齿间的血腥味和青草泥土味,那个汗涔涔的身体,那把破掉的光轮2000,他逃似的奔出屋子。站在雨后的太阳下,他感受到手心里迪克的汗和他的汗融为一体。那些乱作一团的扫帚,充满汗臭味的更衣室。他们接吻。之后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你最近都没来训练。”迪克的嘴巴动着,时间似乎是放缓了,他的脸庞在秋日的火光下变得平凡。


“我最近很忙。”他别开眼神。


迪克没说什么,独自拐上楼梯,消失在转角。罗伊看了看迪克的背影,又看了看杰森。学生们陆陆续续在休息室进出,壁炉前,凯尔正和沃利低头说些什么,他们二人的面容融在跳动的火焰中,难以捉摸。罗伊玩味地转过头来看他,杰森抿了抿嘴,直径走向阿尔忒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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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阿忒一起上黑魔法防御课,得以绕开过多的人群,擦肩而过的都是漠不关己的七年级学生,手捧课本和试题,行路匆匆。


秋天阴郁,廊桥上缠着的叶子也枯萎了。他在信里写霍格沃茨的湖水波光粼粼,写穿堂而过的戚风,写飒飒的水草,如今终于能把这些展现给她看了,他说她绝对会爱这些风景,此时正是恰到好处的季节。阿尔忒弥斯站在廊桥之中,红发被大风吹散,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大笑一声,说:“让我来带你看些更厉害的。”她吹起口哨,湖面掀起一阵狂风。


“你在做什么?”他大喊。一双巨大的翅膀扇动,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利爪在他眼前荡过。“跳上来!”阿尔忒弥斯抱着巨兽的脖子腾空,朝他伸出一只手,他迟疑了一会儿,踏着气流一跃而出。气流把他托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他,有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脱离地面了。忽的他又看见了迪克,他站在半米开外,气流把他的校服袍子吹成了一个滑稽的形状。迪克站在那里看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几张羊皮纸从他的书里飞出来,被卷入空中,迪克伸手去够,没有抓住。只是一瞬,杰森觉得一个看不见的力把他往下拽。末了,他乘上阿尔忒弥斯唤来的巨兽,飞远了,迪克·格雷森成了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没有移动,他有了种错觉,似乎这黑点永久长在了他的视网膜上,只是一团模糊的黑点。


阿尔忒弥斯看着他俩笑,她的笑声乘风而来,从晦暗天空的衣裳里拽出一根金色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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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已经降临,月亮爬上远方的高塔。画像们静悄悄地消失了,和学生们的笑声、打闹声一起。公共休息室里,他朝壁炉里添了些柴火,火舌窜上来,舔舐石壁。故事正进行到一半,主人公陷入了怀疑和回忆,困于风雪中的小屋,无法前行。他想起去年圣诞前夕,大雪纷飞,因此没法使用幻影移形,他飞过结冰的湖面,冰霜冻红了他的耳朵。他飞着去了火车站,连行李都没带,毛衣里缀满融化的冰雪。迪克追来了。那是零点的站台,他们是两个黑漆漆、孤零零的黑影。雪仍在下,似乎没有变小的嫌疑。迪克追来时几乎喘不过气,指关节冻得发紫。他差点摔下扫帚,趔趔趄趄地来到杰森跟前。我刚好也去哥谭,他说。远远的,最后一班火车的车灯在雪中闪烁,成了黑夜的明灯。


很快,他陷入一场循环往复的梦,前方的路被雪掩埋,后方的路慢慢消失。陷入大雾中时,他惊醒了,留下一颗豆大的汗。迪克正坐在他左手边的沙发上翻阅那本小说。见他醒了,迪克便把书合上。高塔静悄悄的,壁炉里,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没去霍格沃德?”


“我想我们最近都没怎么讲过话。”迪克安静地说,窗外,寒风呼啸。


有一会儿,他想过隐瞒,但转念想,又觉得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事情并不会变糟,也不会变好。但有股力量给他的嘴戴上了一个沉重的铁套,一旦他张口,铁锈味就会弥漫。面对迪克,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想说的真心话一吐出口就变成了讥讽。


“噢,我猜我们亲爱的格雷森先生不需要准备考试就能谋得一份工作,是吗?”他甚至没有看他,打了个响指把书从迪克手里唤回。


“你并不是真心想要羞辱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


“你看,虽然校园里你我‘不合’的事情人尽皆知,”他站了起来,“但有些事情也只有你和我知道,是吧?”迪克·格雷森离开了。壁炉里的火烧到了一尺高,窜出铁栏,几行字浮现:明天来训练场,别迟到,我们谈谈。


他盯着那簇火焰,几秒后,他确定自己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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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去训练了,训练服穿得乱七八糟,在铃声的最后一秒走进球场。杰森简短地同科莉还有海伦娜打了招呼,一言不发地开始做热身。迪克站在球场的另一头,他必然知道杰森来训练了。他正在教二年级的新找球手一些招式,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人群阵阵发笑。沃利·韦斯特打手势示意他飞上来参加模拟赛。他击中几次游走球,虽然称不上完美,但也还四平八稳,看得过去。“看来你还没有变成残废,毕竟休了这么久的假,是吧?”罗斯·威尔逊从他身边飞过,白色长发不经意甩过他的脸。她绝对是故意的,杰森嘀咕道。


“怎么?”他瞥了眼沃利,队里的“金色闪电”,后者看起来有话要说,但有欲言又止。


“只是觉得你的打法有些不一样了,你懂的,‘猛虎陶德’。”


他们并肩飞翔,等待新的一轮发球。初秋的风在耳边穿梭,训练服的下摆飘起来,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们骑在扫帚上,如同浓雾中的雨燕张开双翅。他抬起一只手,松了松手套的搭扣。“不过是模拟赛,留点力气比较好,再说了,毕竟有些人明摆着不喜欢我这么做。”他扣上铁扣,俯冲,翻身,击中一颗游走球,铁球擦着沃利的发丝飞向远方,后者向他点了点头,向着不远处的一颗游走球冲刺,传球,进球。


模拟赛的胜利不值得高兴,后天和拉文克劳的积分赛才是关键。他和沃利把器材运回贮藏室,路上,闪电问他知不知道凯尔的毕业计划,随口问问罢了,男孩这么说。“他爸妈想让他做公务员,但我想依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去魔法部上班的。”他把手套揣进兜里,拍了拍身上的杂草。他们刚刚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失误还是存在。


“噢。”红发男孩放下扫帚。他们在贮藏室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但都互相察觉了什么。“总而言之,”闪电脱了训练服,推开木门,回头对他说,“迪克一直在等你来。”


他噎了噎,手里还握着扫帚。沃利早已推门离开了,甚至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他在扫帚和队袍间坐了一会儿,布料味和汗味变得陈旧,像时间,像哥谭。这里就像一个封闭的森林。过了不久,他走出小屋。迪克在草地上向年纪小的新队员展示金色飞贼,太阳从灰色的云层后出来,但只留给大地一点光芒。迪克格雷森站在光阴的交界处把金色飞贼抛起,让它渡上了一层回忆的光芒。他们一年级,迪克站在他的对面,金色飞贼在他们之间打转,在这样一个明媚的天气里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要刺伤他。


云层开始涌动,瞬息万变。他站在树的阴影里看了一会儿,离开了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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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六月份就开始搞了,瞎搞了开头就出去旅游了,回来之后脑子一片空白,打了一个夏天的塞尔达。本来只想简单地看hpau的恋爱剧情,没想到()谈恋爱好难哦。大概会有提到火焰杯的剧情。篇幅不长,加起来字大概也就两三章,分章是因为可能会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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