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ubborn man

叫rojo
珍惜生命,远离假船

【奈因】夜行列车·旅途的终点{终篇}

梗概:界冢伊奈帆要结婚了,而斯雷因·特洛耶特是他的伴郎。

注意:设定为大战七年后,原作剧情篡改有。

-

016.

他记得那一年所有的黄昏,所有的雪天,所有起风的早晨。现在他每当在五点前醒来,都惊讶于自己对那一年的怀念。所以,这到底是怎样的情感?那段日子仿佛传奇一般充盈着他的日常,他的聚会,他的房子,他的花园。

 

也就是在那段日子里他从她的口中得知了斯雷因·特洛耶特,而后来他明白她事实上并没有他想象中“认识”斯雷因·特洛耶特。这该死的命运,他想,这要命的枷锁。

 

他们因厄运相识,因厄运被缠在一起。他称之为厄运,他们的相遇,那段日子里每一次的对峙。在那漫长的十九个月里他无数次做梦,斯雷因·特洛耶特眼里的汹涌仍然如当初昏暗,他总是把这怪罪于那天的照明系统,可他还是得做着重复的梦。

 

他第二次看见他的脸是在电视上。战舰的电力系统仍然毫无变化,信号也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他坐在公共食堂里。此时他左眼的疼痛再次来袭,那会儿他从没习惯过这个,电视固定在一块钢板上,高挂在空中。在食堂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数出闪屏的次数,他仰着头,想借此缓解疼痛,一下就看见了他。

 

他身着的暗红色衣装并不是他那天所见到的,不知为何,他觉得斯雷因·特洛耶特的眼角与身体的每一寸都变得棱利起来。他头发长长的程度让界冢伊奈帆受到了某种冲击,使界冢更加无法无视左眼的刺痛。

 

看着斯雷因·特洛耶特出现在闪屏之间的脸,他突然看见了自己的脸。陌生又熟悉,使他觉得他们无比的相像。

 

一切都没有任何解释,当他穿着笨重的登陆服在月球基地里奔跑时,那个暗红色的身影始终在他脑子里徘徊不去。他们的斗殴,对互相开枪。一切都没有任何解释,当他飘在太空中,那是唯一一次,他在战斗中产生了疑惑、犹豫。没有任何解释,他朝斯雷因·特洛耶特伸出手。失重感使他眩晕,十九个月前的影像在他脑子里闪回,那架“蝙蝠”飞机,昏暗灯光下弹头落地的声音,电视屏幕上在闪屏中不断出现的斯雷因·特洛耶特的脸……所有的回忆锻造成他们错综复杂的命运——一场仿佛永无止境的厄运。

 

接下来的记忆来自于凌晨潮湿的沙滩,他们指枪相向,最终又一起放下手臂。在直升机发蓝的照明灯中他头一次仔细看进这位地球伯爵的眼睛,他看到了希望的火苗在里面进行最后熄灭的仪式。但他想要看这火苗重新燃烧,以另一种方式。

 

这不是一场救赎,不是一个可怜的故事。事出有因,出于他因被厄运的枷锁缠身而萌生的情愫。这古怪而又可笑,柔软而又可怜,可还有谁呢?还有谁会是界冢伊奈帆,把自己的厄运与斯雷因·特洛耶特的枷锁联系在一起?还有谁会是斯雷因·特洛耶特,因这场战争把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而最终被命运拉回地面?一切厄运起于一个夏天。他们奇妙而痛苦的关系起于这场厄运。他们在彼此身上看到自己,从不和对方说起,因为他们全都明白对方早已知晓。

 

017.

五年不长不短,但足够让斯雷因·特洛耶特变得柔软下来。

 

他们去裁缝店里拿了与新娘裙子足够相配的定制礼服,斯雷因站在三号试衣间的门口等待。裁缝帮界冢捋平了肩头,他们站在镜子面前,而他站在门廊的转角。他看着他们,同时在镜子里看到了身裹礼服的界冢。显然,界冢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而他则继续打量着镜子里的界冢。

 

事出有因,界冢的声音从回忆里缓缓升起,他想到,事出有因。

 

铃铛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跨出门廊。

 

018.

他们路过了婚礼的教堂。

 

当他站在大理石地板上时,忽然听见风声呼啸过耳边,然而此时他身后的大门紧闭,玻璃花窗毫无动静,他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怎么样?”界冢站在他前面,缓慢的走过中间的通道,直走不停。他却仿佛年过八十的老人寸步难行,每一声呼吸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尘埃落地的响声,他甚至听到了门外海鸥的叫声。

 

于是他停在最后一排祷告椅那儿,扶着把手边缘坐了下来。他闭上眼,去回忆那些硝烟,五年前昏暗的海滩,还有那个颤抖的吻。他睁开眼。

 

“一个通向新未来的地方。”他笑,对着界冢伊奈帆,界冢转过来,阳光在他头顶与灰尘漂浮着。界冢看着他,他看着界冢。他们的对视开括了一个通道,从过去到现在,从战争到花店的夜晚。斯雷因不去想那个寒冷的凌晨,竭力忘却海中央闪烁的灯塔,把那个颤抖的吻留在了潮湿但又温暖的午夜海滩。

 

019.

事出有因。他默念这个词,听见高更鞋的声音从大门那儿传来。他在脑子里描绘出新娘的模样,她的婚纱,她的高更鞋,她的笑容,她手里他亲自制作的捧花。她是属于界冢伊奈帆的新的未来。

 

他挺了挺背,突然开始担心白色的礼服会在下一秒被弄脏;担心站起时会被自己绊倒;担心戒指被他弄丢;担心领结是歪的……一些错觉。他听见身后人群小声的欢呼,一些布料摩擦的声音,一些鞋跟碰撞木椅的沉重响声。“嗒嗒”的声音近了,近了。界冢伊奈帆和斯雷因·特洛耶特挺直了背,数着自己的呼吸,各怀心思。

 

他们站了起来。

 

他伸手抚平了界冢礼服上的褶皱,将对方的领结扶正,稍微抓了抓他的头发,变成一个稍稍平整的造型。阳光透过玻璃花窗,洋洋洒洒地在他们上空穿过,灰尘在其中被照得发亮,有几粒细小的仿佛快要融化,却在界冢头发间消失了。

 

最后一次,他拥住界冢伊奈帆,在他的颈脖间留下自己的呼吸、话语:“一个新的未来,伊奈帆,这是你应得的。”他放开了他,就像放开一张飘落的雪花,落到地上再也看不见了。斯雷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酒红色丝绒小盒子,把它放进界冢手里。

 

“拿好它。”他拍了拍伊奈帆的肩膀,缓和,温润地笑着,像只安静地草食动物,用他那青色的眼睛看着青年,他轻声开口。界冢无言向他点头示意,转身接过了那位小姐的手,一起走完剩下的那二十步。

 

斯雷因·特洛耶特坐在长排木椅上,他们开始宣誓。突然某首曲子出现在他耳边,一些零碎的音符,他怎么也抓不住那完整的曲子。接着他们在教堂的柔光下交换了一个亲吻。当他们亲吻时,人群爆发出了欢呼声,年轻的到场者们开始祝福他们。一些口哨声,抽泣声,叫声冲上教堂顶部。

 

他恍惚转身,看见教堂的大门被敞开,外面散布着白色的柔光,海边的海鸥停在了远处的广场上。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开始扫过整个街区,还有整片海滩。这声音惊的海鸟扑翅飞起。

 

当,当,当。声音铺天盖地,温柔地砸向他。钟声绵长悠久,他哼着那首曲子,慢慢打着拍子。

 

他又转了回来,发现台上的人阿布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知道那是无法用言语诉说的情感,无数情愫都仿佛夹杂在其中,像柔软的海水向他涌来,填充他的身体。那眼神仿佛在说,再见,再见。

 

于是他与他的爱恋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弯起眼角,全世界的祝福都在他那儿,而他将这送给界冢伊奈帆。

 

再见,再见。

 

他稍稍阖上眼睑,让圣洁的白光打在他身上。钟声又欢快地敲响了。

 

当,当,当。

 

人们开始欢呼庆祝。

 

 

020.

夏天在婚礼结束的下一秒就到来,而斯雷因·特洛耶特开始一件件收起他的物品:新买的牙刷,裂缝的陶瓷杯,红色的盆栽,年代久远的黑胶,老旧的唱片机,从来没有读过的莎士比亚,膨胀的笔记本。而公寓里仍存留着大量的界冢的东西,那些刻板的书,买多了的伯爵茶,坏了的笔记本电脑,等等等等。这些东西依然好端端地放在原来的位置,把这座公寓伪装成两个人住的地方。至少它曾经是。不久他们会卖掉这栋红瓦的屋子,也许还会有两个异想天开的年轻人来租下这栋屋子——和小镇上的海只隔了一条没有人烟的公路,周围没有任何便利店,只是一些屋子。

 

伊奈帆在婚礼结束的第二天陆陆续续地把一些重要的物品搬到他的新房子里去——那是栋不错的现代洋房,一个等待主人开扩的花园,一些友好的邻居,离市中心的车程只有十五分钟。当然,斯雷因被女主人在半个月间邀请过去了两次,期间他带了些不错的礼物拜访。第一次是两瓶勃艮第。

 

第二次他拿着个小纸包拜访。“这是种子。”界冢的声音从书房中传来,接着传到客厅。那位小姐,现在的界冢夫人和他坐在沙发上聊着七月的天气。“这当然是,没有谁看不出来,伊奈帆。”他戏谑地说,转过头和女主人对视而笑。

 

他送了他们一包圣诞蔷薇,两包秋牡丹,还有半包粉色天竺葵——本来有一包,剩下半包在半路上不知去向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的,斯雷因,”女主人在喜悦的惊呼中说道,“这真是伊奈帆的运气。你知道,你是多么的令人喜欢!”她小声笑着,眼角的弧度很适合夏天。

 

后来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纸箱一个一个堆满二人住的隔间,邮递公司上门了三次。他的东西一件件消失,界冢遗留的东西仍然在原来的位置上。事实上,夏天并没有真正到来,可对他来讲,夏天真的到来了。

 

021.

他在夏天的第二个星期五午夜锁上公寓的门,把钥匙交给站在台阶口的界冢。“亏你愿意在凌晨出门。”他说,拉杆箱滑轮划过地面的声音划破凌晨三点的冷漠。“天气刚好,为什么不呢?”界冢跟在他身后,把钥匙塞进薄外套的内袋,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就像五年前冬日凌晨醉醺醺的行走,他们再次经过那篇黑暗的沙滩,灯塔仍然亮着,浪的声音时涨时落。他们行走在夏天的凌晨里,就像七年前的夏天。石板路适合滑轮滚动,所以他们从马路上又跳回那上面。

 

“事出有因,伊奈帆,这就是我在这儿的原因,我离开的原因。”界冢陪他停在马路边,还是那条斑马线,黝黑的看不见。

 

界冢伊奈帆红色的眼睛此时在黑暗中直视着他,它们闪闪发光,“那么结束呢?事情的结束呢?”他回忆起他们的厄运,但此时它将永远不会伴随他们了,因为他们离开对方,那无形的命运的枷锁在悄然中生锈断裂,沉入时间的水中,再也无法露出水面了。厄运因他们的相遇而起,因他们的分离而落。此时厄运结束了。

 

“也是有原因的,伊奈帆。”斯雷因·特洛耶特脸的表情隐晦,在某种特定的光线下他仿佛在笑。那些火光、金属的光泽、呐喊、硝烟掠过他们的脸庞,这些东西确实存在过他们的身上,但此时,今后,它们不会再回来了。永远的。

 

“佛罗伦萨,”界冢说,手拂过他的袖口,“一个不错的地方。”

 

“但愿如此,我得好好花时间处理一些事情,你知道的。”斯雷因抓过拉杆,他预定的车来了,车灯从远方直径射到斑马线上。

 

沥青被压过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灯的光线越来越强——车快到了。“好了,”斯雷因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我想这就是我们所有的旅程了,到这儿。”他看向界冢,青色的瞳孔中映出界冢的嘴角。

 

“旅途的终点。”界冢自顾自做了个总结,呼进的空气开始变暖,黎明即将到来,“斯雷因·特洛耶特。”他致意道。

 

“界冢伊奈帆。”他说,望进黑发青年的眼瞳。

 

车门关上了。

 

 

022.

界冢伊奈帆步行回到他们的公寓,一扇窗户大开着,窗帘露出白色的一角。于是他再次爬上楼梯。

 

窗子前他们共用的长木桌站在那儿,上面空无一物,除了一个木盒。他关了窗,拉上所有的窗帘,再次检查了其他的窗户。

 

他踱步回木桌那儿,拿起木盒。那个银挂坠的链子蜷缩在里面,蓝色的纹路攀在上面。黎明的光透过窗户,又透过窗帘,在这样微弱的光下,它仍然像新的一样,就如界冢第一次看见它一般。

 

他知道斯雷因·特洛耶特把这永远留在了这儿,这个夏天。

 

-

全文完

 

 

 

时隔一年多这篇短的要命的文章终于写完了(。期间经历了各种(心累的第二季,爬墙的我……),文章的一些内容和主题也发生了改变,不过神奇的是,结局我从未有过改的想法(。
其实当初写这篇只是因为一个我个人非常喜爱的梗(一方结婚,另一方作为伴郎),而那时候刚刚完结了第一季,也是开了个十分天真的结局脑洞,结果第二季完了文的烂摊子不知道怎么收拾了……在这期间文风也有了些改变,第一篇和最后一篇文风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如果有姑娘有兴趣的话可以对比(。
又是夏天啦,奈因两周年了!写到文的最后一篇,一些描写算是我对AZ还有奈因的一些小小的感叹。他们两个对我来说也是比较独特的一对,虽然之后火速爬了DC圈,但这对的水对我来说仍然很深,真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
关于stars in the night sky这篇,本来我是已经接近写完的状态,2月份的时候电脑拿去修把文件丢了……然后没有存档,结果后来又因为在爬墙没有热情回去填上巨坑(。但是还是会写完的!因为我的执念特别强……并且还有差不多三个奈因的脑洞准备写下来(似乎每个都写了个开头)不过估计会非常远了。
还会长期待在奈因的船上的!不过因为奈因关注我的姑娘,我估计之后都会一直刷DC相关,如果感到厌烦可以取关我(。
然后求个评论(。

评论(22)
热度(61)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Stubborn man | Powered by LOFTER